白_Karan

【环壮】上瘾

·心理病Project Paro

·主纺视角，第三人称。

·CP23无料本的内容。
 

01.
 

　　今天来的是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。纺作为新来的实习医师，临时替正式医师万理的班。本以为一大早应该不会忙碌起来，却没想到前脚刚挨着椅子，后脚就响起了开门的声音。

　　纺抬头看去。来人穿着看起来质地很好的白色贸易，外面套着的外套，纺曾在某个商场的名牌店路过的时候偶然见过的模特身上见过，然后与之相配的长裤和光亮的鞋子。这幅模样，要不是对方脸上的口罩和墨镜，遮遮掩掩的样子，纺甚至会以为是哪位少爷误闯了这里。

　　此时，那位正站在门口，一副不知道该进还是退的样子。
 

　　“您好。”纺起身走向他，“这里是小鸟游心理咨询室，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？”
 

　　男子看着眼纺，然后垂着眼用十分低沉的声音回应：“您好。从朋友那里听说了这家咨询室……”
 

　　然后，又踌躇了起来。
 

　　刚来到这里的病人大多数都是这样，很难一开始便启齿。虽然只是实习，但纺也能够明白这一点。
 

　　“大概了解了。介意我知道怎么称呼先生吗？”边说着，纺将人带到咨询台前坐下，“我先给您倒杯水，您可以慢慢说。”
 

　　男子愣了下，点点头。纺这才向饮水机走去。

　　等她再回来的时候，咨询台上多了副口罩和墨镜，应该是男子卸下来的——这代表对方卸下了心妨——是一件好事。

　　纺低头将水杯放在咨询台上离男子右手边较近的位置，笑着往自己的椅子上走。这可是证明她独当一面的最好机会，这样一来，她也能给父亲和万理先生分忧了。

　　这么乐观的想着，并鼓励自己的时候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有些耳熟的声音。——和刚才男子低沉的声线有些相似，但却是另外一种耳熟。

　　纺坐在椅子上，当看见男子的长相后，一时没忍住，满脸惊讶。她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。

　　男子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疲惫，但是嘴角笑容却不落分毫。
 

　　他说：“您好，我是逢坂壮五。”

 　　——当红组合MEZZO"的成员之一！
 

　　纺很快镇定下来，将自己面上失礼的表情收住。
 

　　匆忙为此道歉后，才默默给自己打气，应该把对方当成普通的病人而不是一位当红偶像……话虽这么说，一旦想到打开电视或者出门就能看到的人坐在面前，的确会很震惊吧。——她这么安慰着自己。
 

　　“您好逢坂先生……！”纺强作镇定，看起来一副很正经的样子。这样一来对方也才会放心把心事交给她吧。
 

　　壮五点点头，到没有太过介意。不如说这反应和他预想中的一样，甚至更好。没有做多余的事情也没有问什么，看起来应该是一位可靠的姑娘。想到这里，松了口气。

　　他思踱着拿起杯子。温度透过手掌传入身体中，心情也随之变得温暖。他盯着杯中的水纹，整理自己的思绪。

　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，只是一人盯着杯子，一人盯着另一人。整个房间只剩下了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。
 

　　壮五张张嘴，唇瓣一开一合，来回了几次也没能把话说出。只听得见因为紧张而略微带着颤抖的从喉咙中呼出的声音。
 

　　“……我，最近似乎对某个事物非常依赖……”
 

　　——“依赖”？这涉及的方面十分广泛，无论说是依赖什么，只要触碰到这个词，就真的是十分私密的事情了。纺双手合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，直起身子聚精会神起来。然后点点头，意示壮五继续说。
 

　　都说万事开头难， 但第一句话说出来之后，壮五发现自己也没那么紧张了。所以深吸一口气，将后面的话缓缓道出。
 

　　“相信小鸟游小姐应该也知道MEZZO"是二人组合。组合最开始建立的时候，我和对方相处并不和睦，但是在长时间的磨合之后。对方也教会了我很多，因为两人从那以后几乎是一直在一起，然后……”

声音突然顿住，壮五的神色变得慌乱。眼神闪躲着不敢看纺的双眼，而是盯着咨询台上不知名的盆栽植物，

“也许是工作越来越忙，压力增加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。一旦长时间不和对方一起行动，就很容易变得心慌，甚至会想各种各样不好的事情。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，半夜睡觉会突然惊醒，然后开始胡思乱想。之前和队友讨论过这件事，最后被对方说服增加一起行动的时间，应该就会好……”

　　“嗯。”纺做出简单的回应表示自己在听。
 

　　“的确有所好转，但单纯只是因为一起行动的时间变多了。而糟糕的是，能分开的时间变得更短……后来我去网络上查询了一下，发现自己是不是……”

壮五咬了咬下唇，十指纠在一起，或许是力气太大，指尖微微泛白。过了许久，他才终于鼓起勇气，看向纺的双眼，那双眼中带着决意，

“……是不是对自己的队友产生了依赖……”
 

　　最终语气还是弱了下去，将话说完的壮五无力地垂着头，与海报上形成强烈对比的充满光彩的紫眸此时木木地盯着指尖，一动不曾转动。

　　只是只言片语讲出来这个故事，听着似乎也没有那么复杂。但是所谓心理问题，便是这只言片语中潜藏的各种复杂的情感与故事。
 

　　纺看着眼前彷徨无措的人，就如每次站在万理身旁，看着坐在他桌前每一个迷茫的病人一样。这次是是她要亲自去读出对方的故事。
 

　　沉重的责任压在肩上，纺深吸一口气。
 

　　故事的主角的是双人偶像组合的两位队员，主角1是一位细心容易积累压力的角色，主角2则自由不易被世事侵染的角色。主角1被主角2深深影响，两人互相扶持互相磨合，一路走到了人尽皆知的如今。如果她是主角1，会怎么想，怎么做呢？

 　　自己也一定会难以割舍吧……
 

　　“壮五先生，这样称呼您可以吗？”
 

　　壮五点点头，与纺再次对上眼神。
 

　　“嗯！我要说的是，请壮五先生不用担心。如果我是壮五先生的话，我也一定会很依赖那个人，这是再合理不过的情况。”

纺攥着拳头，一副正经严肃，也许是因为表情和年纪不太相符，反而给人一种努力想给予对方勇气的样子。——让人安心。
 

　　“合理的，情况？”壮五愣住。
 

　　“对。”纺点点头，“所以壮五先生不必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难堪。四叶先生是您多年的搭档，他也一定会理解您的心情的。相信对方，将自己的心情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他如何？”
 

　　听到这里，壮五的眼神暗了下去。几番想开口，却在启齿之后放弃了。

　　纺说的没错，不如说这正是症结之点。但是啊，友好的人，如果真的能这么轻易地传达出去，又怎么会到如今这个地步呢。
 

　　“传达，出去……”要怎么才能将这份无法言说的心情传达出去，壮五并不知道。
 

　　“语言不行的话，就用其它方式如何？”
 

　　像是看破了他的心思一般，纺的声音从对面响起。
 

　　他抬起头，看向那双一直观察着他的眼。
 

　　“现代生活的快节奏导致我们只会用语言来表达心情。实际像行为之类的，也可以当作传达的方式。高兴的时候就笑、伤心的时候就哭，壮五先生现在想起四叶先生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？”
 

　　“最想做的事情……？”脑中思绪千回百转，但是最想做得事情居然只有那么一件。话说到了这一步，却突然像看开了一般，“最想做的事，想抱抱他吧……”
 

　　纺愣了一下， 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，她诧异地看着壮五，想去从对方的反应中捕捉那个想法。
 

　　壮五没有抬头，仅是从细微的角度来看，他的表情如此柔和，弯着眼角，宛如在想什么珍视之物。

 　　再加上刚才回应的声音如此平静，难道真的只是她的错觉？

　　壮五没有给她从头整理的时间，便突然起身，笑着说要告辞。那笑容不再似初来时的疲惫，应该是想开了——但纺却迷茫了起来：这个时机，本不应该是想通的那一步，那到底是什么让他想通了？又是什么……让他想到了？

　　见对方已经将口罩和墨镜重新戴好，纺连忙也跟着站起来。她本想透过那深色的镜片再去看看他的神色，却不想对方边带帽子边转身，手臂刚好把她的视线挡得干干净净。
 

　　“那，咨询费随后打到您的账上，再见。”
 

　　“等……！”
 

　　就这样，壮五挎着他的大提包，从台前抽了张名片，便匆匆忙忙地离开带上了门。来不及反应的纺，只得呆站在远处，向玻璃橱窗外的人挥手道别。

　　可惜对方好像并没有看到的样子，低着头就快步没入了看不见的地方。

　　纺慢慢垂下手臂，眼中是空无一人的橱窗外，脑中是对方180度的前后转变。

　　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，任其被带得转动。

　　她是不是……
 

　　“说错话了……？”

　　

02.
 

　　“的确说错话了呢。”
 

　　几日后，万理和音晴出差回来，纺将这件事讲给了他的听。最后细细分析了一遍，才作出如此评论。
 

　　“但是，纺君你的想法和目的并没有错。”音晴笑着安慰面前垂头丧气的女儿。
 

　　“诶？”纺抬起头，盯着未将笑容卸下的父亲。
 

　　但回应她的疑问的，却是右手边的声音。
 

　　——是他们的主咨询师，大神万理。
 

　　也许是跟随音晴工作太久的原因，纺觉得万理此时的笑容竟和父亲有几分相似。
 

　　万理笑得很亲和：“是正确的想法，但却不适用于壮五君，所以说错了。”
 

　　音晴点点头，继续说：“纺君觉得逢坂壮五是怎样一个人？”
 

　　如果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他的话，纺一定会说壮五是一位看起来很温柔很可靠的任。无论是粉丝的心情，还是成员的琐事，似乎都会尽力照顾到。但今日一见，她却有了新的认识。
 

　　“是一位……因为太温柔、太过于顾及他人的感受，而会自己一个人消化心情的人。”——原来如此。
 

　　被自己的话点醒，纺恍然大悟。她睁大双眼看向父亲，音晴朝她笑着点点头。
 

　　——不是不会表达，而是不敢表达，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。如果她告诉壮五，“把心迹表达出来，搭档也一定不会觉得这份依赖会令人难堪。相信对方也是相信自己。”这样说会更好！
 

　　要是早点告诉他就好了……想到这里，纺赶忙跑回咨询台，想寻找对方的联系方式。只是离开的太匆忙，她没能看见在她转身之后，办公室里的两人的笑容都淡了下来。
 

　　“万理君……”音晴十指相交叠在鼻前，棕红色的眸子写满了沉思。
 

　　“嗯，这个症状的确有些迹象。”万理走到电视机前，拿起遥控板按下红色的按钮，“小鸟游小姐也是吃了经历不够的亏，不过……”
 

　　屏幕一闪，画面映了出来。两人一同看向电视屏幕，上面放映着直播节目，而嘉宾正好是MEZZO"。
 

　　“每个人根据性格、体质和生活环境的差别，会有不同的触发点。但程度的变化顺序是永久不会变的。”
 

　　屏幕上一头干净的白色短发，面上略施薄粉的人，此时正带着温和的笑，轻柔的声音深入人心。

　　难以启齿的感情吗……
 

　　“物极必反，希望不会唤醒一只不得了的‘怪物’。”
 

　　万理向音晴请示：“是否需要我去联系他们。”
 

　　音晴抬手止住。
 

　　“不用。确保顾客的信息安全是我的责任，只希望纺君的无心能够带来变化。注意跟进状态，等真的有迹象之后再说也不迟。”
 

　　万理应下后才离开。

　　音晴转动工作椅，看向桌角的相框，相片里的两位大人被阳光遮去了长相，只看得见中间的金发小姑娘笑的十分开心——大概是幸福的一家三口模样。
 

　　“结。”
 

　　一句轻唤盖住千言万语。

　　

03.
 

　　心理病。

　　随着社会发展时代进步，世界的医疗技术也随之到达顶端。人们安于没有身体病痛的生活，一心一意投注于生活，却忽视了自己心中的真正想法。
 

　　愤怒、悲伤、惆怅、抑郁…各种负面情绪囤积于心无法释放。最终演变成了更坏的结果。
 

　　在这个多多少少都会得心理病的社会，心理病不再只是一种可以忽略的现象。
 

　　心理病能达到犯罪程度的人，从医学角度来讲，这个已经属于精神病患者。而如所有人所知，精神病患者犯罪是不能追究责任的。因此警察在这方面完全无能为力。医生和心理学家虽然能帮忙，但最终还是技术不足。所以政府专门设置了管辖心理病患者的设施，简称MPC。

　　研究、管理、医治心理病患者，都是他们的职责。

　　他们将心理病患者按照程度不同设定了一个病态程度的顺序。当程度到达50%的时候，患者就会根据危险性的不同被分为【怪物】（会对他人造成伤害的类型）和【囚徒】（会对自身造成伤害的类型）。根据不同的类型从而进行不同的对策，如：监视、协助调理等。
 

　　当程度到达80%的时候，会被MPC接手监管同时强制进行局部治疗。当程度到达100%的时候，那时候无论对自身还是他人都是一种伤害，所以会被强制进行全面治疗。

　　所谓MPC的治疗和普通的心理疏导不同，而是直接通过手术或者催眠将病因（也就是记忆）忘记。人的记忆造就了人格，丧失了记忆等同于抹去了原本的人格。所以直到现在，还因为这个治疗方法不够人性化，而让MPC被部分人抵制。

　　

04.
 

　　结果纺还是没能找到对方的联系方式。不过所幸后来的某天收到了一个陌生账号的转账，交谈之后才发现那边正是逢坂壮五。

　　纺这才想起来那天离开前被壮五带走的名片。将自己的想说的加入交谈之中传达给对方后，纺这边便再也没有收到回信——毕竟是艺人，应该很忙吧。

　　然而，想不到的是。没过几周，小鸟游心理咨询室的人便在网上看到了一条骇人的娱乐消息，虽说来源是小道消息，发布者还一直被人诟病喜欢捏造假新闻来博人眼球，但依旧不能让他们忽视。

　　几日后，万理将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递给了纺。
 

　　“小鸟游小姐，可以拜托你帮忙回访一下壮五君的进况吗？这是我委托朋友要来的电话。”
 

　　正在整理病历的纺猛地一抬头。
 

　　“回访电话？”
 

　　万理笑着点头：“拜托你了。”
 

　　纺接过纸条，在按拨号键的时候，口中嘀咕：“别人都这么久不回信了，真的会接电话吗？父亲也真是，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回访电话的设定……”

　　在漫长的等待之后，对面居然真的被接通了。
 

　　“您好，这里是逢坂壮五。”传来的声音正是熟悉的、温和的。
 

　　纺顿了一下，才连忙答道：“您好！我是小鸟游心理咨询室的小……”
 

　　还不等纺把名字说完，对面便用“稍等”两字打断了她的话。

　　看见纺停下来，万理抬头看向她。眼神交流之后，他指了指免提键。纺点点头，然后按下面图、放下听筒。

　　或许是对面的话筒有意被人挡住，那边的对话两人都无法听清，只是在一声重物碰撞地面的声音后电话才再次被接起。
 

　　“抱歉，刚才室友搬东西过来。”歉意中夹杂着笑意。
 

　　“您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。”纺接道。
 

　　“算是吧。”
 

　　算是吧？纺抬头看了眼万理，果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思量。

　　接下来，纺问了几个关于他的现状的问题，几乎都围绕在心情和身体状况上。除此之外还顺便了解了一下他与搭档的近况。
 

　　当两人听见“我与环君已经坦诚了”的时候，纺松了口气，而万理却显得思虑重重——小道消息果然是假的？目前他也只能猜测。
 

　　刚挂掉电话，万理的第一句话便是问纺关于这件事的想法。
 

　　“想法？壮五先生的心情似乎很好，果然把话说开了后担忧就消失了吧。幸好后来的补救还来得及……”
 

　　“那相对离开的那天，还有什么不同吗？”
 

　　“离开的那天……”纺回忆了下，“似乎……更加轻松、更加有耐心，像……”
 

　　“像是毫无顾虑一般——对吧。”万理接上。
 

　　话到这里，纺终于捉到了一点万理话中的意思。
 

　　“万理先生，这到底怎么回事？”
 

　　万理叹了口气，将小道消息告诉了纺——四叶环的失踪。

　　听到这里，纺笑了出来。

　　“那肯定是假消息啦。如果是真的，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壮五先生，怎么还有耐心在这里讲电话……”纺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，最后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万理，“难道……？！”
 

　　纺从来都是一点就通，所以音晴才有意培养。

　　知道纺明白了其中的猜测，万理沉重地点点头。
 

　　“恐怕已经100%了。”

　　被一句话击中瘫倒在椅子上，纺垂着头：“是、我的错吗……？是我说错了话才……？”
 

　　“不是你的错。每个人的成长速度都不太一样，不出意外的话，在他来咨询的那天已经临近了，如果不治疗的话，成型只是时间的问题。”
 

　　纺不再说话，万理担忧地望着对方。却不想没过多久，纺便重新振作了起来，双眼闪着斗志。
 

　　“对壮五先生来说，这份记忆真的十分重要，毕竟这是组成了现在的他的重要部分！”纺撑在桌子上“唰”的一声站了起来，说着就想往门外跑。
 

　　“小鸟游小姐！你要去哪儿？！”万理连忙叫住她。
 

　　“去说服壮五先生！”
 

　　“你知道他的地址吗？”
 

　　纺的脚步猛然顿住，缓缓转过身来，然后摇了摇头。
 

　　万理扶着额头叹气：“总而言之，先联系侦探吧，我先去跟社长说明一下。小鸟游小姐也不要着急，先把手机、钥匙和钱包拿好。”
 

　　纺点点头，乖乖倒回来拿包和打电话，而万理着快步走向社长办公室敲门。

　　

05.
 

　　八乙女心理侦探事务所。

　　心理侦探是当代社会特有的职业，如果案件找上他们就不会是普通的案件。所以当事务所的电话响起后，正在拌嘴的两人和劝架的一人立刻安静下来。

　　乐盯了电话一眼，最后还是自己起身去接。
 

　　天和龙着坐在沙发上，时刻关注乐的表情变化，等待他传达指示。

　　这是一个急促的电话，乐从冗长的描述中重要信息写在电话旁的笔记本上。最后还忍不住提醒了一句“小心”。也许是时间真的很紧张，一向有礼貌的老熟人在简短的道谢之后便挂断了电话。
 

　　乐无语地看着传出忙音的听筒，他们与小鸟游合作的次数不算少，只是对方的这位纺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冒失。

　　整理了一下情绪，乐撕下写有笔记的那页，转身朝沙发上的两人挥挥。
 

　　“天、龙，有工作。调查对象是一名当红偶像。”

　　

06.
 

　　在万理他们准备好出发的时候，八乙女事务所那边也正好发来了壮五和环的宿舍地址。
 

　　“附近的监控显示的是四叶环最后一日出现是在七日前。然后我联系过他们的经纪人了，说是四叶环从七天前便没有工作，因为壮五说对方最近身体不适于是就帮忙把有他的工作推掉了。”

乐顿了一下。

“前几天经纪人还觉得没什么，但是最近一直没有看到四叶环所以也有些奇怪。今天逢坂壮五本来是是五点下班，我们让经纪人配合会拖到五点半再到家。警方我已经联系好，他们会安排警员先行破门。现在是四点四十九，时间很紧。”
 

　　“好的，谢谢你！乐先生。”纺道谢之后挂掉电话，对前座的两人说，“就是这样。警方会先一步到的样子。”
 

　　音晴点点头，眼中是深思。
 

　　旁边的万理虽然在开车，但也感受到了氛围，于是轻轻说。
 

　　“希望还来得急。”

07.
 

　　三人到达的时候是五点十二。一切果然如电话中所说，目的地的房门已经被打开。一般处理这种案件，为了防止负面情绪的传染，警察会尽量减少影响面，所以像出警、破门几乎都是低调行事。所以现在虽然已经是在案发现场，除了房门外守着的两位便衣警员，就没有再看到其他围观的人。
 

　　“诶？”
 

　　在众多停靠的车辆之间，纺看见了一辆与其他款式和样子完全不同的车子。
 

　　万理看着那辆车，思考了一下。
 

　　“那辆车……看起来像是保姆车？”
 

　　“保姆车……”纺突然惊讶道，“难道壮五先生他们已经回来了！”
 

　　万理点点头。
 

　　“现在都还没有出来，恐怕那件事是真的了吧。”音晴如此说道。
 

　　三人沉默……其中想的最多的还是纺，她还是觉得因为自己说错话了，才会变成这样。
 

　　于是她率先开口：“我想进去看一看。”说完便推开车门向房门跑去。
 

　　朝在门外看守的警员出示了心理咨询师的证件后，纺被放了进去。

　　屋子里十分安静，一样看过去看不见一个人。再往里走能隐约听见说话声从最里面的房间传来。
 

　　——这是，壮五先生的声音？

　　——似乎不是。
 

　　纺沿着声音找到了最里面的房间，仅从外面便可以看见里面站有人。

　　一进去，纺见到的第一幕就是环跪在地上，身旁散落着一些绳子和盒子。环的怀中抱着壮五，但是对方睁着双眼，看起来并没有晕倒也没有慌乱。

　　旁边站着的女性眼圈红红的，像是刚哭过。仅从服装可以大概推测出这位应该是经纪人。

　　其他的就是三位警员模样的人靠在四周，把中间的空间留给了两位主角。
 

　　然后就听环说：“小壮，你以前总说我应该做点什么，现在换我来要求你做好不好？接受治疗吧。”
 

　　“不要～我要一直和环君在一起～”壮五接得很快，只是一开口那撒娇般的语气吓了纺一大跳——这还是那位壮五先生吗？
 

　　环的态度倒是没有变，他看了眼旁边的警员，最后抿着唇，手抚向壮五的背，然后把人的上半身从自己身上抬离紧紧抱住。
 

　　他用几乎是吼的声音大声说着：“小壮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，这样说你还不明白吗！我已经失去了一位很重要的人，我不能再失去你了！”
 

　　纺看不清壮五的表情，只是明显看到壮五的手指颤抖了一下，说明他现在其实是有自我意识的。

　　果不其然，隔了几秒钟，壮五也突然伸手回抱住环。他把头埋在环的肩膀上。
 

　　“但是我不想忘记环君、不想忘记与环君的日子、不想忘记这份心情，我已经不能再回到过去了。”他的语气轻飘飘的，却比哭声还要令人苦涩。
 

　　“没有关系的。”环伸手抚住壮五的后颈，像是安慰般的轻轻从发梢滑下，“我让你喜欢上我第一次，就能喜欢上我第二次。这一次让我来做藏的那一方，然后被捉到之后就永远不要再分开。”
 

　　终于，壮五不再说话。

　　像是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时光，或许在他的脑中经历了在场的人都看不见的千回百转，他终于点下了头。
 

　　他笑着对环伸出小拇指。
 

　　“约定。”
 

　　环愣了一下，也露出一个笑容。

　　当双手相接的时候，最终两人的眼泪还是没能忍住。

　　他们笑着、约定着、离别着。

　　只听见那静悄悄的房间里，在泪水落地的瞬间刻下了一句誓言。
 

　　“嗯！约好了！”

　　

08.
 

　　后面的事，小鸟游的人便没有再关注了。只是之前出于好奇，在壮五被送往MPC之后，纺问了经纪人小姐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早就回来。

　　经纪人小姐擦了擦眼泪，然后告诉她是因为壮五不愿意浪费和环在一起的一分一秒，这位平日里最讲究礼仪的人最近只有在这件事上特别执着。拗不过他，所以就只能下班后直奔家里了。

　　感叹着两人之间特别的情感，这件事就这么落下了帷幕。

　　至于后来MEZZO"怎么样了，纺也不清楚，因为她一直在潜心练习以防同样的遗憾再次发生。
 

　　只是在两年后某个新闻发布会的电视直播上，她偶然看见了环与壮五紧紧相握的手。
 

　　已经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心理咨询师的纺这时候才觉得——这大概是一个Happy End吧。

 

End。